二:男人,你在那里?

一、引言

今年父亲节的时候,我的妻子从办公室回家,她对我说:“送一份父亲节礼物给你好吗?”然后,她便把她写的一封“家书”给我看。当我看完以后,又惊又喜。因为在家书里面,她将我一些很微小的琐事也写了下来,表示欣赏。例如:与小孩子玩耍、陪伴他们、看他们做功课、与她一起去买菜、偶然和她一起做饭等。原来,这么微小的地方,她也看得那样清楚,亦将它放在心上,并向我表示欣赏。

然而,另一方面,这也令我战兢。我怕这家书给其他弟兄姊妹看过以后,以为我是个模范丈夫或模范父亲,那么我真的受之有愧。因为很多时候,基于时间的限制,不容许我放太多时间在家中。本身我亦感到分身乏术,很多时候我想放多些时间在家,但经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。她提及的是我能做到的地方,但还有很多我未能做到的地方,我很想在这里与大家分享。

二、男人,你在那里?

今日世人的现象是很重视母亲节,母亲节的时候,鲜花的价钱便会提高,大餐的价钱亦会提高,好象什么东西的价格也会提高一点,到处亦热闹一点。但相对而言,却很少人庆祝父亲节。父亲节的时候,鲜花的价钱不会贵多少,大餐的价钱亦不会被提高多少,为什么呢?导致这情况有几个原因:第一,可能是父亲太忙,觉得庆祝这节日太费时费事。第二,可能男人一般较重理性,不重感性,所以子女似乎较难感受到父爱,所以对父亲节的感受不多。第三,很多父亲根本不太理会家里的事,故此家人亦不太重视父亲节。我本人不是个很注重“庆祝”的人,但我却可以想象,在母亲节的时候,我的太太会很受重视,到父亲节的时候,我的家人却无动于衷,我的心亦会觉得酸楚。

但是,若真的有这现象出现,我会首先检讨一下自己,我值得妻子及子女欢喜及庆祝吗?

我怎样检讨自己?这段经文对我有很大的提醒,就是当亚当夏娃犯罪离开神的时候,神去寻找他们,然后说什么呢?“耶和华呼唤那人,对他说:‘你在那里?’”(创3:9)到底“你在那里?”是什么意思?耶和华不是说“你们在那里?”而是说“你在那里?”“你”究竟是指谁呢?按照原文来说,这个“你”是指亚当。在希伯来文,亚当这个字,就是指人或男人。换句话说,“你在那里?”——是神问弟兄的问题,亦即是说:“弟兄,你究竟在那里呢?”或“男人,你在那里呢?”因为亚当是弟兄,他亦是男人,这个问题不单问亚当在何处,亦是问男人,为何你要逃避我呢?

我在读经时也感到有点疑惑,为什么神不问夏娃呢?为何祂不问女人,你在那里,却要问亚当,你在那里呢?我认为这句话本身是有点预言性质的。自从人犯罪坠落以后,人倾向逃避神。那些有逃避神更强烈倾向的,不是女人,而是男人。自古至今,教会中阴盛阳衰的问题很严重。我们在新约圣经中看到,在教会成立初期,彼得与保罗已提及“你们若有不信从的丈夫”,但从来没提及,“你们若有不信从的妻子”。换句话说,在早期教会中,很多女人信了主,但她们的丈夫仍未信。却是极少丈夫信了主而妻子未信。在耶稣基督被钉十架的时候,我们也见到当时至死忠心守在旁边不离弃祂的不是一群门徒,而是一群姊妹。因为那时耶稣的门徒早已无影无踪。

这个问题是由神发问,祂不仅问亚当,亦在问今日的教会和团契。这个问题反映出普遍的男人,不太重视属灵的追求,也不太重视事奉及与神建立关系。我想,这个问题很少从公司的雇主提出,因为他们不需要问“男人,你在那里”,只要有工作、有前途,有升职机会,或是可以赚钱的地方,男人都会奋不顾身,就是赔上了性命也趋之若骛。诗篇一廿八章第1节这样说,“凡敬畏耶和华,遵行祂道的人便为有福”,我相信,如果一个人不敬畏耶和华,这个人的一生一定会很苦,因为耶和华所赐的福是使人富足,并不是增加忧虑。

神向亚当问“弟兄,你在那里?”,这问题也正好用来问我们自己:我们的心是否在这里呢?我们的心是否归主?我们是否认定神是我们的优先序?耶稣曾说,“财宝在那里,你的心也在那里”,我希望我们每个人也提醒自己,我们的心不是放在财宝、金钱,或在这个世界很快会过去的物质上,因为这些东西是会消逝的。

我从前在大陆的时候,我家有几亩地,还有四间屋。当我们用爸爸一生辛辛苦苦积蓄下来的钱买下了这几亩地及屋子后,别人看我们的境况象是很有福,甚至有点象一帆风顺的样子。但1949年大陆政权易手后,我们便发觉从前以为是福的东西,反过来成了我们一家的负累。因为这几间屋、几亩地,使我们一家人被定为“黑五类”和地主,亦是这原因,我的爸爸和妈妈被批斗。幸好我的爸爸先离开,但后来我的妈妈想把一些手饰带走,于是重返大陆,她就被扣留,然后给人带去公审。我仍然记得妈妈被公审时的情形,她被人拉着,身前有一块牌子,上面写着被定的罪名。然后她要跪在地上,每逢有人在台下说出一句说话时,便有人在台上用棍打我的妈妈。

很多时候,我们以为财富能为我们带来安全感,但有没有想过,很多时候财富亦会成为我们的网罗?在政变或被抢劫的情况下,没有金钱的人,并不需要牵挂什么;相反,富有的人就担心会遇到抢劫、绑票、被人批斗等情况。让我们互相提醒,当神说“弟兄,你在那里?”希望我们不会象亚当那样逃避神,亦不要将自己的生命出卖给钱财、物质或在这世上很短暂的职位和事业。

三、丈夫,你在那里?

第二方面,当神问亚当“你在那里”时,神亦是向一个丈夫发问,因为当时的亚当除了是一个男人、一个弟兄以外,亦是夏娃的丈夫。今天,不少妻子亦不断问:“良人、先生、爱人、相公,你在那里呢?”作丈夫的可能很快就回答:“我们有回家呀!”其实,这个问题不只是问“你们在什么地方”,而是问“丈夫,你是否已经履行了为人夫所应负的责任?”诗篇一廿八章第3节说,“你的妻子在你的内室,好象多结果子的葡萄树,儿女环绕你的桌子,好象橄榄栽子。”经文的前部分是说应如何对待妻子。“内室”是指那些受保护、受照顾、受体贴的地方。葡萄树的生长,是需要用棚架来支撑,才可以结果良多,否则那些果子,便不能够成长,因为它一长出来,就会很容易被地上的虫蚁所吃,很快会坏掉。“果子”不单是指生养众多儿女,而且指那些属灵的果子。圣经内提及的属灵果子,包括温柔、忍耐、良善、谦卑、爱心......等,这些属灵果子可令我们的妻子变作属灵人。我想大部分丈夫也很希望自己的妻子能成为一个这样的贤妻良母,成为一个多结果子的妻子。但是,当丈夫希望妻子能多结果子时,丈夫也必须承担应负的责任。“丈夫,你在那里呢?”当你的妻子需要你鼓励与支持的时候,你是否能让她感受到足够的鼓励与支持?圣经说,“鼎为炼银,炉为炼金”,人的欣赏与称赞亦能磨炼人。

“丈夫,你在那里?”面对这样的问题,作丈夫的能否肯定回答“我在这里?”如果你能肯定回答这个问题,这表示你愿意付代价建立关系,愿意花时间与伴侣沟通,了解她们的需要,支持她,鼓励她,并与她们一起管教儿女,一起管理自己的家,同心事奉主。

四、父亲,你在那里?

“亚当,你在那里?”神问这个问题,祂也是针对一位父亲来说的。今天,有很多小朋友会问“父亲在那里呢?为何他仍不回来?为何他不回来吃饭?我怎样可以找到父亲?我想他跟我玩。”

在“九七回归”的阴影下,香港很多男人选择了一条很苦的路,就是做“太空人”。我在美国的时候,见到很多“太空人”的妻子在异国它乡生活得很辛苦。有一次当我讲道以后,一位姊妹带着三个小朋友走到我前面与我谈话。这位母亲的三个小孩子,年龄分别是两岁、五岁和八岁。她告诉我在三个月前,她出了一次交通意外。事后,她感到很痛苦,因她要照顾三个小孩子,平时经常要开车送他们参加不同的活动及上学、放学。那次交通意外以后,每次她驾车的时候,总是开得特别慢,因而后面紧随的车子便不停按喇叭催促她。这些喇叭声使她整个人变得神经紧张,以后持续两个多月的时间,她需要吃药物才能安睡。

我很同情她的遭遇,但从某种意义上说,我们实在不需要做这样一个苦命的人。另一方面,我亦知道做丈夫的很辛苦,因为妻子不在身边,独处时会有空虚、孤伶伶的感觉。做饭是自己做,然后自己吃,完全失去生活的情趣。为了什么呢?我曾对这位姊妹说:“你在等什么呢?是否值得你不断在这里等呢?”我更特别提醒她,若丈夫忍受不了双方长时间的分离而发生婚外情,将来他们会更觉难堪。

“爸爸,你在那里呢?”其实,这个问题是问:“父亲,你为何逃避我们呢?为何不理会我们,又不与我们去玩,不与我们对话,不看看我们做功课?”诗篇一廿八篇第三节说:“你的儿女环绕你的桌前,好象橄榄栽子。”什么叫“栽子”,栽子就是那些种子,可以用来栽植新的橄榄树。我们的儿女,怎样可以成为那些“种子”,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,一个结果子的人呢?答案很简单,圣经说,“你的儿女环绕你的桌前”。你回家的时候不只是为了吃饭,经文指到父母与子女之间是毫无代沟,能够互相沟通,互相尊重,子女尊重父亲的教导。

一个属神、合神心意的父亲,应该是可以“降卑”,可以与儿女一起玩耍,可以让子女“骑牛牛”,与他们去打球,又以有趣的方式,将神的话语带给儿女,带领他们亲近神。而当父亲犯了错误的时候,又可以很坦诚地向子女认错。

我们的儿女所需要的,不单是我们的时间,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心。在过去多年的体会中,我认为小孩子所看重的,是我们如何使用我们在家里的时间,这比我们有多少时间留在家中更重要。与小孩子畅通无阻地沟通是需要培养建立的。我们又必须做一个“透明人”,“透明人”就是说我们不会永远是正确的,有时我们也会犯错,若是犯错便需向小孩子道歉,向他们认错。另一方面,我们亦需要一起到神面前,求神宽恕。

五、结语

“父亲,你在那里呢?”对那些能肯定回答“我在这里”的弟兄,我要向你致敬和学习,并要祝贺你们。我欣赏你们的冲劲,鼓励你们将精神及体力,投资在一些更有价值和永恒的事工上。我亦鼓励教会多些设立“弟兄组”,以致弟兄们可彼此勉励,做一个属灵的男人。

但若有弟兄仍未愿意说“我在这里”,纵使你已是有家室的人,我仍觉得你暂时仍未适合有孩子。若我们已结婚,又有小孩子,但不愿意付上做父亲的责任,恐怕这个世界会更多苦命的小孩子,而他们的母亲亦会成为怨妇。我盼望其他人能用积极的态度来鼓励他们,带领他们归主。我深信只要他们愿意,他们必定能做得到。如果你能带他们信主,这就是一个希望的开始,我希望你们用多些时间来带领你们的父亲来到耶稣基督面前。

至于姊妹,我盼望你们能对弟兄们多些忍耐,用温柔和“激将法”去欣赏他们,合宜地建立更多弟兄成为有责任感的属灵人,在将来成为理想的丈夫及父亲。